马云出差的频率非常高,远远超出我入职时的预期。记得有一个月仅北京一地就去了4回,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搞清楚自己在哪里。
马云的工作节奏也很快,每天参加的活动和会见的人我数也数不过来,所以只能选取其中的一小部分跟大家分享。
忙碌的2008年
2008年6月2日,我陪马云从廊坊到北京。之前已通知公司4位高管到北京,跟随马云参加后面两天的活动。
6月3日,马云在中央电视台一号演播大厅点评《赢在中国》总决赛。那天还有柳传志、牛根生、俞敏洪、刘永好等在场。这个演播大厅是我熟悉的地方,2003年带儿子上春晚时,每天都在这里彩排。
企业家们跟王利芬先到后台简单化妆。虽然都不是第一次上这个节目,但大家对化妆还是有抵触,总能听到有人说:“行了,行了!”或者说:“某某某,你白得有点像太监了!哈哈!”
王利芬说:“为了全国观众,你们就忍一忍吧。”
候场的时候大家坐在一起聊得很放松,很随意。
马云那天穿了一件深色立领的衣服,相当帅!点评也很精彩,网上都能查到。我印象最深的是马云点评“海龟”创业者的一句话:“一只‘海龟’,如果没有经过两三年的淡水养殖,是很难存活下来的……”
6月5日,马云去北京大学见了当时的校长许智宏,之后张维迎陪马云参观了北大奥运会乒乓球场馆,还谈妥把光华学院里最大的一个演讲厅命名为“阿里巴巴厅”。马云事后开玩笑地说:“万一阿里巴巴活不到岁,北大应该没问题,那样阿里巴巴的名字还在。哈哈!”
当晚,马云在光华学院做了演讲。
第二天,马云又在北京另一所大学的商学院做了演讲。
马云演讲时我和同去的4位高管坐在第一排听讲,其间坐我边上、当时主管“诚信通”业务的副总裁吴敏芝(现任阿里巴巴国际业务总裁)凑过来看我做的笔记,看后她差点爆笑出来。因为她记录的是马云的管理思想和理念,而我记录的是:“一只猪,假如长到了5000斤,那它已经不是猪了……”
回来后我在内网发文《马云经典语录》,记录了马云演讲中的话并做了注解。吴敏芝看了内网后发信息给我:“我现在明白了,你我分工不同。”
6月份有一次在马云家闲聊,我说:“人的心脏一辈子大致跳25亿次,从来不停。看起来好像很辛苦,其实心脏是所有脏器中‘休息’最好的,因为它每工作‘0.1秒’就休息‘0.7秒’,收缩时工作,舒张时就是放松休息。所以劳逸结合是很重要的,一个从早到晚搬砖的人没有搬半小时、休息半小时的人搬得多。”
马云听后马上想到了员工在公司里工作很辛苦,让他最心疼的是“诚信通”和“呼叫中心”的同事们。马云说:“心脏的工作形式可以借鉴,我要跟他们领导谈一谈。”
2008年7月30日,我陪马云参加香港菁英会。
马云演讲从来不事先做文字准备,但通常提前10分钟左右会拿一张纸,简单写几个字作为提纲。那天马云坐在第一排,而我坐在会场的最后面。演讲开始前不到5分钟,马云突然发信息给我:“毛主席哪句话有水?两百,三千?”我当时不知道毛主席说过这样的话,赶紧跑出会场打电话给王帅。王帅告诉我:“自信人生二百年,会当水击三千里。”我马上发给马云。
结果第二天,香港的每一张报纸上都印有这句话。
回杭州后,我把毛主席的诗重新看了一遍。从他小时候读私塾时写的《井》“天井四四方,周围是高墙。清清见卵石,小鱼囿中央。只喝井里水,永远养不长”,到1973年批评郭沫若“劝君少骂秦始皇,焚坑事业要商量”,没有发现哪首诗里有那句话。网上虽然有这句话,但没有出处。后来在一本书的注解中我查到了:毛主席在1958年曾对自己从前写的诗做过自注,在注解《沁园春?长沙》时,毛主席写道:“当时有一篇诗,都忘记了,只记得两句:自信人生二百年,会当水击三千里。”
回来后,我在内网发文《香港菁英会侧记》:
香港菁英会成立于2007年5月,其中很多骨干是香港名门望族的年青一代。7月30日,菁英论坛在香港会展中心举行,马总应邀参加,并做了题为“青年的机遇与责任”的演讲。
10多年前,在维多利亚港湾的南岸,填海建造了会展中心,形如大鸟,面向大陆,张开双翅,寓意香港飞回祖国的怀抱。徜徉在“大鸟”边,我顿悟:北京奥运主场馆为什么是“鸟巢”?火炬为什么是“祥云”?因为“大鸟”飞上蓝天需要“祥云”引路,而其神往之处便是“鸟巢”。
论坛在“鸟头”里举行,由已成为凤凰台副台长的吴小莉主持。岁月更迭,“媚”力依旧,可她的“尺寸”却是我想象中的1.2倍。她上台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工作人员将话筒提高15厘米。
特首曾荫权、博鳌秘书长龙永图先后讲了话。其间还有经济界的专家们做了演讲,据说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,可惜我都不认识。
吴小莉是浙江绍兴人,所以每次提到马总都会加一个前缀“我的老乡”。马总压轴演讲,正如大家期待的那样激情四射,妙语连珠!马总的演讲以毛泽东的诗句作结束语: 自信人生二百年,会当水击三千里!
演讲结束后,吴小莉对马总说:“你演讲时我一直在猜你后面会怎么说,可每一次我都猜错。你的思维永远在我的预料之外!”
值得一提的是,从第一晚接机到整个活动结束,一直陪在马总身边的还有一位马总的朋友,英俊潇洒、待人谦和的香港菁英会副主席霍启刚——霍英东的长孙。
马云演讲没有文稿却妙语连珠,这永远是让企业家们钦佩和羡慕的事。在南京的“云锋基金”会议上,同一辆大巴的企业家们又谈到这个问题,马云说:“我很早以前也念过稿子,一页纸念错6个字,而且节奏也不对了,丢过很大一次脸,从那以后我就不念稿了。”企业家们听了都乐。
2008年的“十一”长假,马云在西安召开淘宝高层会议。白天带大家参观古迹,晚上请当地历史系教授讲解秦国的兴起和灭亡,以及唐代的兴衰。借古说今,讨论淘宝的战略,大家收获不小。其中马云对王翦领60万大军灭楚、巧释秦王疑心的典故有自己的看法:“秦王比王翦要厉害得多,他根本不会因为王翦要封赏就认为他贪财而不会造反。再借王翦10个胆他也造不了反,秦王有太多方法可以控制他了。写历史的人眼界和水平只到王翦这个层次,所以才会这样写。”
10月18日,马云参加“长安街上的中国灯笼”——北京银泰中心的开张大典。银泰中心是长安街上最高的楼,有249.9米高。当晚,成龙、李冰冰等明星悉数到场。
晚会中有一个重头戏是俄罗斯蜘蛛人沿外墙攀楼。由于观看的人群迅速涌来,长安街交通立即瘫痪。很快警察赶到,把蜘蛛人带走了。
事后企业家们都问银泰负责人:“怎么事先没有跟相关部门沟通好呢?”
负责人说:“长安街根本批不下来,能爬多少算多少,你们看全世界的报道,所有的蜘蛛人最后都是被警察带走的。”
想了想,的确也是!
第二天,我陪马云赶往上海复星集团总部开会。会上只有柳传志一个人穿正装,他发言抱怨说:“通知说要穿正装,结果只有我一个人穿。问他们怎么回事,还说现在中南海的正装都改了。”说得参会代表们都乐了,因为在场的都是企业家老朋友。
会后去城隍庙吃晚饭,是分餐式的。我坐下不到10分钟,一条大海参刚端上来,还没来得及吃一口,马云接了个电话,说杭州有事在等他回去处理,马上站起来说:“出发,我们回杭州。”
后来每次去城隍庙,我都会想起那条没吃成的大海参。
10月24日,马云应邀去河南,这个中华民族的摇篮地马云和我都是第一次去。杭州忙完己是晚上,赶最后一班飞机到郑州。马云想马上入住酒店休息,可当地领导已安排了夜宵等着,盛情难却。
马云和释永信交谈
领导问马云来河南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,马云说:“嵩山少林寺和太极陈家沟。”不愧是武侠迷!
因为第二天活动结束马云就要赶往北京,没时间去少林寺或陈家沟了。不过主办方还真有心,特别邀请了少林寺方丈释永信第二天与马云共进早餐。